宇宙中最了不起的奇迹是生命。生命中最了不起的奇迹是孕育出另一个生命。然而,个体的生命必定会永远消失于某一时刻,这注定了人类的情感世界将永远被抹上难以释怀的迷惘和悲伤。这份迷惘和悲伤,使死亡成为了人类文学艺术创作中一大永恒主题。
只是,在为可爱如鹅黄春草般的小朋友创作绘本时,有必要涉及这一主题吗?这个问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把生命的真相告诉幼小的孩子,并不是一件时不我待的事情。不过,越来越多的教育界人士倾向于认为,在孩子的成长早期,进行生命教育,带领孩子了解奇特的生命是怎么来的,生命将是一段如何美好的旅程,并学会接纳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这是有诸多好处的。
我认为,生命教育,不管是生的教育,还是死的教育,都可以而且应该出现在孩子的读本中,只要是用一种温暖的感情,引导孩子智慧地接纳生命的真相,都能帮助他们内心成长。
讲述“我从哪里来”的幼儿读本,有不少都做得不错,其中英国人艾伦的《小威往前冲》是非常可爱有趣的;江西高校出版社的《我从哪里来:生命的故事系列》反响也不错;我所带领的子非鱼童书创作团队编绘的“爱科学美绘本”中也有一本叫做《我从哪里来》,这个系列得过中国出版协会颁发的“2011年度桂冠童书”奖,以及“中南六省优秀教育读物”奖,还是比较受读者欢迎的。
探讨“生命的价值是什么”的书,我推荐《花婆婆》。这本书由美国绘本名家芭芭拉·库尼编绘,用细腻、清新、精致的画风,讲述生命中几件重要的事,比如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住在海边,享受世界的美好,等等。读这本温暖动人的绘本,能让孩子感受到,生命既是一趟美好的旅行,又要让世界变得更美丽,这样的生命才有价值。
引导幼小的孩子面对死亡的书,我推荐得奖多多的引进版绘本《爷爷有没有穿西装》(德国,艾蜜莉·弗里德文,杰基·格莱西图)、《和猪奶奶说再见》(澳大利亚,玛格丽特文,罗恩·布鲁克斯图)。
前者从儿童的视角来理解死亡,描写布鲁诺在爷爷死后,从不解、懵懂,期盼再见爷爷以及久盼不到爷爷后的气恼伤心,到最终意识到再也见不到爷爷后的失落、悲伤心情和内心中的种种疑问,表达出对死亡的思考,但最终传递出了时光可以愈合伤口并永远印刻下生者对死者的怀念的主题。
后者则用充满温情的方式,描述猪奶奶充满留恋但又含蓄平静的辞世过程带给猪小姐的悲伤,以及悲伤中的克制,辞世者的克制令人感到高贵和不舍,活着的人的克制让人感到高贵和内心的强大。
在这两书中,我们看不到传统中国人在亲人离世时的极大悲恸,而是一种对死亡的接纳,一种与悲伤平静共处的气息。这是一种力量,能将孩子们从死亡的惧怕中释放出来,也能促使孩子们更加懂得活出生命的光彩。